第三百六十三章 弥留（2/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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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子上下都透着一股悲伤的气氛。

楚明萝叫青提去煎药，自己进了老夫人房间。

灰色的稍纱随风飞动，老夫人一声更比一声沉的呼吸声传来，让楚明萝的心也愈发沉重。

「外祖母？」

楚明萝走到床边。

老夫人现在睡觉的时间一日长过一日了，有时候一日有大半日都是在睡觉。

听到声音，老夫人眼皮颤了颤，睁开眼睛来，看着外孙女儿眼底的湿润，笑着拉着她的手：「傻孩子，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，强留不得的。外祖母在这最后的时间，能有你陪在身边，你不知道外祖母有多高兴。」

「可我不能没有外祖母。」

楚明萝垂下眼帘，遮住眼中的水光。

她已经没有爹娘了，上辈子孤寂到死，如今外祖母也不过陪伴她短短一年，也要去了。

老夫人笑笑：「外祖母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你的。」

老夫人听到外面的议论，问：「太后也走了？」

「走了。」

一侧肖嬷嬷说，这已经是老夫人第三次问起同样的话了。

老夫人闻言，只觉得身子又松散了些：「有点儿想吃厨房孙大娘做的石锅豆腐了。」

「奴婢这就吩咐人去做。」

肖嬷嬷连忙出去。

老夫人又说了会儿话，便觉得疲乏，楚明萝便没再打扰退了出来。

叶枕也来了。

叶枕如今也在翰林院领了差事，但老夫人身体眼见越发不好，这段时间他也留在了府中。

「二哥。」

「祖母身体如何？」叶枕问。

楚明萝沉默，叶枕便知晓了。

原本还急着成婚，想着好歹给祖母冲冲喜，可太后和太上皇先一步去了，这婚事必得耽搁一年了。

「晚晴说很担心你，如今太后大丧，谢夫人可能要带晚晴回老家住一段时间了。」叶枕说。

「回老家也好。」

楚明萝说，谢晚晴本就因为当初落水一事，而遭受不少流言蜚语，原本因为跟叶枕定了婚期，这些流言散了些，但如今遇上大丧，那些人嘴里不知又要吐出什么难听话来，倒不如离开避一避。

「那你呢？」叶枕问她：「要不要送你也去扬州住一段时间？楚家人虽然不地道，但以你现在的身份回去，他们定然也不敢欺了你。」

楚明萝笑：「二哥也看出我处境不妙了？」

太上皇忽然下手，然后太上皇便死了，长公主南王之辈只会更加出手狠辣，而这群人背后的人，还不知道藏在哪个角落。

「我是担心你。」叶枕说。

「放心吧，我不会有事的。」楚明萝说：「二哥也只管好生在翰林院，旁的事情切莫插手。」

叶枕明白，就连交友他也是存着防备之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