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忍界大陆行纪·三(1/2)
当晚, 漩涡水户并没有立刻去睡觉。
她头发和衣服都沾了不少血,跑丢了鞋后,一只脚还踩进了草丛间的小泥坑里——
在火光烈烈的夜色里, 【沾血的睫毛】, 【颈间的湿发】, 【撕裂的衣角】和【平滑肤质上泥土皲裂的痕迹】,这些东西, 或许是一抹剪影上,恰到好处的冲突性点缀元素。
但落到现实处,它们都有一个统一的称呼:
【污渍】。
漩涡水户关门后, 怔怔的在营帐中央站了好一会儿, 才想起来再次吩咐人送水,然后在喧闹的夜色中, 泡了今天第二个热水澡。
哗啦哗啦哗。
不甚明显的水声, 基本干扰不到第二个人。
水户把半边脑袋埋在水面
不, 错了。
这根本不是个需要“思考”才能发现的问题——
漩涡水户其实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这方面有缺陷。
说句稍显凡尔赛的话, 她从小到大,一直都只是在吃天赋而已。
就比如今晚。
那个宇智波的偷袭算是很隐蔽了,但她虽然猝不及防,感知却是真的感知到了;
之后没有眼睁睁看着表叔被杀,是因为她查克拉够多,学秘术也很快——
于是哪怕没实操过,手法生疏的要死,但金刚封锁这种四星朝上的术式, 她硬放也能成功放出来。
虽然, 怎么说。
虽然用这种消耗巨量的大招, 去打人家技巧性的平A,听起来好笑中夹杂着一点惨,但纯以结果论——
你就说挡没挡住吧!
按理说,因为一次遭遇战被划伤脸,应该算是个能使人精神蜕变的大教训了,但因为体质加持,别说留疤毁容了,她疼都只疼了几秒钟。
几秒钟后那伤口开始愈合,主要感觉就剩痒痒了。
时间再往前倒。
在忍村未曾建立,忍族各自为政时,她大约是头一个对尾兽生出觊觎之心的人。
但抓三尾时,她本人的查克拉特性先天克制尾兽,族里还有资料(虽然是黑绝编的),有秘术(金刚封锁and神乐心眼)。
于是说难似乎很难的事,执行起来感觉也还行。
再往更小的时候看——
就比如意外发现白莲那次。
她当时的依仗,一半是身份,而另一半,是爷爷放在身上的封印术。
而她爷,漩涡芦名,虽然因为脑回路不兼容的问题,在贵族权利中心的活的有点子谐,但论及战场,那是写在设定书上的封印术之祖——
木叶建村那会儿人都70多了,照样能扛起建立一个忍村的压力。
家族,个人,天赋,秘术。
各种各样的东西,给了漩涡水户各种各样的容错率。
她就是清楚这点,所以一直很坦然:
修炼和睡觉?
选睡觉啊。
遁术资料和小说集?
选小说。
冥想虽然很重要,但游玩的话,需要放松精神,全心全力的融入风景——
那自然得把冥想停掉几天啊!
漩涡水户是为了获得愉快自由的生活,所以进行修炼,本质是为了适应一下大环境,也是为了锻炼身体。
可修炼一旦影响了玩乐,对她来说就是本末倒置了。
但是现在……
水户从水里坐直,对着烛火举起了自己的右手。
指甲里的血渍已经化开洗净,她们家的体质,也练不出什么茧子来,哪怕是字茧,绣茧——
——说来可笑,她是忍者出身,但这双手,大概是陆上诸国公主中,最像“公主”的一双手了。
“可惜。”
现在安稳的动态平衡被打破了。
随着水户活动范围的扩大,她自身的战斗力变成了一种隐患,而隐患一旦爆发,直接就会断送她现阶段满意的生活。
不要觉得这反应迟——
晓得什么叫封建余孽啊?
有着重见识、远大理想、承担责任还追逐大义的,哪怕搁封建时代,依旧是伟人。
漩涡水户呢,虽然不到“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”的程度,但在乎的东西同样有限。
目之所及,花团锦簇,那就无所谓。
危机存在,未到临头,那就先搁着。
她和“偏居一隅不思北伐型”最大的区别,是为了可持续性醉生梦死,会在隐患真的出现时,立刻做出适当的补救行为。
就如同此时此刻。
红发的女孩子在烛火明灭中,面无表情甩净了手上的水珠:
“明天要开始早起修炼了哦?”
她嘟囔的声音还是懒洋洋的,既没有残存的不爽,也没什么多余的沮丧——
那些都没有意义。
在轻易做完决定后,她甚至开玩笑的想说:真让角都来当个陪练……似乎也不错?
一刻钟后,梳洗干净,漩涡水户重新坐回了桌边。
之前翻开的漆盒,此时还摆在原处,但殷红色的胭脂表面,已经凝出一层薄薄的干壳。
水户心说这玩意儿质量不行吧?
类似的杂念须臾闪过又消失,她重新抽过一张笺纸,撑着额角开始慢悠悠的写东西。
漩涡家的秘藏卷轴她都看过,虽不至于逐字背诵,但也差不了多少。
所以项目一是……
神乐心眼?
她在纸片上画了个铃铛。
这个术式虽然难,但属于学过了就会型。
麻烦的是将感知状态固化并扩大——
讲道理,人的脑子习惯处理的,是由五官摄取的直接信息,【感知】这个概念相对玄乎,人在神乐心眼状态下,其实可以一边看眼前五公分,一边“看”身后五公里。
这是两套信息来源,战斗时分秒必争,几乎来不及处理,稍一错“眼”就是血的教训。
所以从过去到未来,这个术一般都是静止着用的:就【双眼紧闭,站在原地,精神沉浸式观察远景.jpg】。
水户好一点。
她脑子可以,学术的时候也小,很有一些小窍门,可以在走动过程中瞬间开合一次,大略扫过固定范围内的信息后,靠脑子生成一张临时“地图”。
可惜的是没有养成习惯——
她要是有五分钟就扫一次周围的戒备心,那个宇智波也不至于畅通无阻的摸到营地边上,还能游刃有余的等偷袭。
哦,对了。
还有和三尾查克拉共鸣时那个状态。
漩涡水户在铃铛
这里,我们要先写明一下:
在《火影忍者》后期,六道仙人出场时,曾经给查克拉打过一个补丁——
它不再只是战斗体系下的单位名词,同时,也是【六道仙人用以连接人与人精神的力量】。
说白话点,就是早期忍宗还在、忍者不多时,大家能通过查克拉进行一些精神感应:
因为人均半读心术,力量还能交互并共鸣,所以不会产生交流障碍,也就不会有矛盾、误解和冲突。
怎么说。
设定本身又天真又科幻,仿佛世界上一切争端不是因为【欲望】,而是因为大家都口是心非不会说话——
再仔细一咂摸,还有点以六道为顶点后,精神格式塔的味道。
当然,我们这里突然提及这个设定,不是为了吐槽,而是想说明:
以水户之前和三尾“心连心”那个状态为参考看,神乐心眼这个术,应该还是有上限可挖的。
只不过现阶段门槛比较高,查克拉强度没到一定阈值,共鸣根本带不起来。
“那这个就先待定吧。”
她在乌龟上画了个圈:等之后回了涡之国,三尾这个信号坐标在附近时,再——
等等。
原本顺滑的思路在此处打了个磕绊。
水户捏着笔,陡然想起三尾之前讲六道忍具时,也泄露过一些关于人柱力的信息。
在它嘴里,人柱力虽然和手札上记述的一样,只是个临时容器,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,又是继承了尾兽力量的人形。
划重点词:【继承】【尾兽力量】【人形】。
大中宫看着这三个词,理所当然的生出了一些“要不走个捷径吧”的小念头。
但转念一想,划不来。
只是【以通灵的方式契约了查克拉巨兽】,听着虽然离谱,但尚在大家的理解范围内——
了不起在回忆了下尾兽的压迫感后,对这位胆敢A上去、并且还A成功了勇士,叹息一句你果然牛逼。
哪怕影响再扩散,左不过鼓动出些野心份子以此为例,前赴后继的去找各路尾兽送菜。
但制造人柱力不一样:
这肉眼可见是种秘术。
而怎么说,秘术,最容易给人错觉。
即:不是我体质不行,不是尾兽不认可我,也不是什么心性精神修炼刻苦的锅——
我差的就是这个技术而已!
有技术了我上我也行!
如果说漩涡现在的累积,给人种“不愧是忍界大族”的感觉,那在暴露出类似的秘术后,别管是出于恐惧、还是心存觊觎——
这危机程度,和水户当初脑补的“五大国联军上门”差不了仿佛,也就是个欢乐打出GG的全灭结局。
【事实上,原作里漩涡就是这么没的。】
‘那要是速度够快呢?’
趁大家没反应过来,一口气弄出五六七八个人柱力,高端战力上直接碾压忍——
哦,不行。
水户陡然想起了写轮眼。
三尾说过,写轮眼也克尾兽,瞳力够强的话,一个幻术下去就能让人柱力暴走。
“啧。”
哪怕不算昨晚那一刀之仇,宇智波从过去到现在,还真就一直是她搞事念起时的绊脚石哦?
水户把不自觉扩散到“灭宇智波满门”的思路拉回来,提笔,在刚想出的小捷径上打了个叉。
一个划不来的计划,不值得再惋惜啦,与其纠结这个,不如继续完善那个依靠查克拉感知,同人精神共鸣的技巧。
然后是金刚封锁。
水户慢吞吞的在纸上写了一个“8”。
金刚封锁,是个自背部放出锁链,看似近战远程皆可、但本质是个封印术的大招。
其威力高低,主要看使用者的查克拉量:
纯以锁链数量论,从四根、八根,到十六三十二根,以此类推。
她现在差不多就是八根的水平。
但怎么说。
这个术,你纯堆查克拉也不行。
她今晚的实战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——
查克拉锁链有实体,也是一种需要操纵的“武器”,技术不行,就只能瞎几把乱打,还可能自己捆到自己。
【猫猫线团.jpg】
“这么看,忍体术比想象中更重要点哦?”
水户念叨完,默默的在纸页边角画了个握拳的手。
也别分什么投掷,武器使用,结印速度了,她差的就是体术这一大块。
糟心的是体术不能偷懒,得靠硬练,反应能力也不能——
那得靠挨打。
大中宫默默的吐了口气,心说要练成足够灵活的反应,怕是还不能只挨一个人的打。
“……”
“明天先和角都试试好了。”
她歪着头做了个排除法:
战斗力够格的族人都在远方,表叔虽然就近,但还得养伤(头嗑石头上,脑震荡了)。
先找角都试下手感,之后到了千手族地,说不定还能请教一下舅舅。
水户想到这里,便跳过这一节,转而在纸上画出了最后一个方块。
这个方块,代表着【阴封印】。
此时的阴封印术,还不是纲手开发过的那一款,也没有进阶版的百豪之术,又是快速恢复,又是青春永驻的。
它就是一种十分简单粗暴的查克拉储存术式。
今晚在树林里打斗时,斑曾经被金刚封锁击中过不止一次,然后他觉得与其让战斗节奏被打断,不如一开始就不用写轮眼。
这就是个例子。
但和宇智波不同,漩涡一族的战斗体系,建立在远超常人的生命力和查克拉量上。
一旦耗尽,就很难受——这里不是说疼,而是不习惯。
一个只能用几个C级遁术的忍者,查克拉量耗干了后继续用体术战斗,影响其实不大。
但似漩涡这样的,就会出现断崖式的相对落差——
这都不是节奏被打断,而是节奏整个儿飞了。
阴封印的存在,既是为了续航,也是为了保底。
漩涡水户查克拉量挺大,回蓝还快,又基本不用忍术,早些年看阴封印,就仿佛看到一块鸡肋:
不止食之无用,甚至弃了都不觉得可惜。
‘这次正好一起补上吧。’
漩涡水户搁脑子里复盘了一遍卷轴内容,闭眼前侧头瞄了瞄烛火,见它自己就快烧完了,也就放下了消防隐患,就着这个姿势正了正身子,开始冥想。
构筑术式,查克拉储存,还要维系住运行——
时间匆匆一整夜。
第二天清晨,角都打着哈欠来敲门。
叩叩叩。
临时的门板可薄,他没用什么大劲,却敲得两边帷帐也跟着一起晃。
“嗯?”
见半天没人反应,他退后一步,懒洋洋的扯着嗓子对屋里喊:“是没睡醒吗?要启程啦公主。”
那公主喊的,仿佛不是个尊称,而是个绰号。
本来嘛,角都来叫人起床,也不是出于什么忠义之心——
他主要是一宿没睡好,想来她这儿蹭个车坐。
反正只要卡准时间,保证两人一直在进行对话,那她上车时他顺手扶一把,顺着顺着自己也就上去了。
想想昨天那场大火,怎么说都是烧坏了东西的——
如果没被发现异常,他就在车上安生补觉,一旦被发现了,他就拿这事当借口顶上!
角都想的挺好,连早饭都想顺便蹭……
噔唥。
开门的轻响打断了他的畅想,角都顺势低头,然后不自主的咦了一声。
倒是公主本人神色平平。
她看着也不像是没醒的样子,但神色莫名的累,轻飘飘的瞟了他一眼后,一点都不温柔的说了句:“等着。”
然后啪的一下又把门关上了。
角都:……
角都回忆了下昨晚被甩的门,强烈怀疑她这是要养成什么使人糟心的坏习惯了。
不过那个还怪好看的唉。
想到这里,包住了大半张连的少年人稀奇的抬手,同步摸了摸自己的眉心:
“那个叫什么,花钿吗?”
门里,漩涡水户只当没听见,弯腰停在盛水的盆子前,对着水面啧了一声。
阴封印显化,是一枚位于额头中间的紫色菱形标记——
不论是位置、形态,还是那个挺好看的紫颜色,称之为花钿都并不过分。
但怎么说。
漩涡水户并没有上过战场。
这层见识上的空白,导致她虽然在客观上认同了这个标记的美观程度,却从来没有机会看到族人战斗穷途末路时,将这个术式完全展开的样子。
那不是卷轴上一句“纹路显现”就可以描绘的。
漩涡水户构筑术式速度很快——
阴封印本身也算是个入门相对简单,但维系起来麻烦的术。
于是在拿水面当镜子照出标记,确信自己成功了后,她更进一步,试着提取查克拉达成循环,然后试验了一下阴封印的展开。
说时迟那时快——
查克拉自存储处涌现的感觉,她没来得及细品
——只记得那一瞬间,在模糊水面的映照下,在明灭不定的烛火中,紫色的菱形突然变黑,然后延伸出两道比指节还宽一厘米(她后来亲手量了!)的黑色斑纹。
那斑纹包裹眼眶,又唰的一分为二。
然后黑杠子们两道沿额角向上,两道顺泪痕沟向下,直接把她的脸划分成了曲里拐弯的好几块。
该怎么形容呢。
说它像脸谱,那颜色单调的简直侮辱了脸谱;
说它是面纹,那图案简单的像是在挑衅纹面师。
总之——
漩涡水户那一刹那脑子都是空白的,恍惚中甚至情不自禁的怀疑起了人生。
首先:水里这夜叉是谁?
哦,是我。
然后空白五分钟。
回神后大惊失色:我是疯了吗我?!
强不强只是一时的,人又不是每天都在打架——
五大国的大名战斗力也不行啊!
比起莫名其妙的琢磨什么战斗力,我为什么不直接去篡他们的位呢?!
因为打击过于巨大,她仿佛在水盆架子前站成了一尊悔不当初的石像。
直到波动停止,术式收回,她才陡然回神——
此时再看天光,约等于愁了一宿没睡。
角都的来的其实正好。
漩涡水户对着水盆又观察了一会儿,间或突然闭眼又突然睁开,确定那满脸的黑杠子都已经随风消散,终于长长的输了一口气。
噩梦过去了。
她复又仔细回忆了下角都的眼神——
等等。
这个不需要靠回忆来加深肯定!
她再次拉开帷帐的门。
门边,半困的角都猝不及防又看到了公主。
她还是那副神色平平的脸,披了一件刚才没有的鹅黄色长罩衣,袖子层层叠叠全堆在手肘附近——
然后没等角都把视线挪开,那截小臂就直直伸在了他眼前。
公主跟随手似的,用小拇指勾了把他衣领前松垮的系扣。
角都……
角都:啧。
如果说之前,他还会在她做类似的动作时,腹诽些“揪什么揪啊动手动脚的”的话,现在他就已经习惯了。
遥想月前某天,他看到公主从车前过,一时兴起牵了把马脖上的缰绳——
那动作,简直跟牵他时一毛一样!
瞬间心如止水了好吗?
还包身工,包身工好歹分男女,他怀疑自己在她眼里也就是个马!
马根本不需要性别!
角都本身并不是情绪内敛的人,到他91岁高龄那会儿,骂人发脾气摆脸子都熟练的很,年轻时更跳脱——
只不过常年戴着面罩,只要不到瞳孔地震的程度,看着就格外像个冷酷的杀手。
此时此刻,杀手不耐烦似的也薅了把自己领前的系扣:“有事说事,你要干嘛?”
公主……
公主原本想说先进来,后来想想,地点其实也无所谓。
于是,在微熹的晨光里,披散着一头红发的少女无所谓的仰起了头。
她随性起来是真随性,封建时代国家顶点供养出的人,一举一动都有种罔顾他人意愿的洒脱,哪怕自上而下的看人,神色中也生不出什么楚楚可怜的感觉。
尤其角都看她一向比较邪门——
就仿佛画面刹那间重叠了昨夜,周围还有余火在烈烈的烧,他眼前一错,险些要把她散在颈侧的头发再次看成鲜血时,一道道明亮的光斑,猝不及防的自东而西划过了大地。
是太阳出来了。
跃动的阳光势不可挡的驱开了薄雾,生生给眼前的一切都镀上了层熔金——
在角都那个背光的视角里,金色像是一道从身后打过来的浪潮,从她的下巴颏开始亮起,然后随着她抬眼的动作同步上移。
直到视线彻底对上的瞬间:
噗嗤。
像是有点燃火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。
角都挺稀奇的用舌尖抵住了上颚,想:公主好像在发光哎。
光里,公主抬手,点了下自己被镀了“金”的皮肤。
“角都先生。”
“嗯哼。”
他的眼神跟着她的指尖走,漂了一会儿后又极自然的聚焦回来,语气彻底变成了不耐烦模式。
“光叫人不说话,你招狗呢?到底要干嘛!”
漩涡水户静静的看着他面罩和头巾间露出的一双眼睛,想说自己嘛都不干。
就算开口问问题,听个“好看着呐”的答案,也不过是走个心理安慰的形式罢了——
但现在,只看着这双眼睛,漩涡水户觉得自己后半夜基于毁容产生的一切忧愁,都货真价实的变成了水,然后流走了。
角都:……
“没头没尾的,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就是,”公主歪头组织了下语言,“看着你看我的眼神,我就觉得自己好漂亮哦。”
说完她满意的点了点头,赞许似的抬手拍了拍角都先生的肩膀,仿佛在赞许一台好用的吹风机。
角都面罩下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超凶——
她这是在干嘛?!
相处两个月,已经足够外来者清楚的了解到:“哦”“呢”“的呀”一类的字尾,全是她说话时的坏习惯,听听就行了,真黏糊倒不必。
但这个……
绿底黑瞳的眼睛唰一下眯缝掉一半:这个语义没什么误会的余地吧?
我是觉得她有点好看。
现在她发现了我觉得她好看。
以公主垃圾的脾气,发现后没生气就很说明问题了,何况还刻意点明——
角都:……
角都:讲道理这个人是不是准备要玩我?
(注:此处的“玩”字,具有贵族阶级压迫他人时,从上三路到下三路的一切含义。)
然而漩涡水户真的只是想称赞“吹风机”。
——虽然没有表哥开朗小狗的眼神带给人的成就感强,但角都也很不错啦。
中宫殿下完全没有察觉到眼前人一闪而过的杀心,高高兴兴的安排起了今明两天的行程。
他们要先转到去一次附近的城池。
修整联络,扩大队伍,打探下战线的消息,然后还要买东西。
是的,在漩涡水户个人有需求的情况下,买东西和前面几件正事是并列的。
至于买什么……
“主要是首饰吧?”
中宫殿下歪头想了想:在她学习过的配色教程里,有一条老师着重强调的定律,即【颜色宁愿少不要多,配饰中每多加入一种颜色,就需要更高一级的审美才能将其驾驭】。
水户本人是个艳丽的红毛,穿素色的人也不缺颜色,何况她喜欢绘羽,喜欢衣服上大片大片的图案——
那样式儿的搭配,好看就挺不容易的,现在眉心还多了点紫。
“……多了点紫怎么了?”
角都心里那坎还没过去,上车后也没心情偷懒补觉了,偶尔拿余光观察一下公主,搭话时全靠顺嘴,基本没过脑子。
漩涡水户基本看不到他的脸,只那一双眼睛,偶尔瞟一下,偶尔再瞟一下,和之前也没什么区别。
于是她就专心致志的掰手指头算:
首先,紫色和黄色是撞色,那以后戴大面积金饰的时候,就要注意同色宝石的点缀。
然后是菱形。
菱形是常见元素,以后不止首饰,就连衣服的花纹都要注意几何构成,像市松纹啊龟甲纹的,基本就该避开了。
“然后还要买点礼物?”
“给谁?”
“亲戚啊。”
这个亲戚指的千手阖族上下。
“然后准备点特别的,给我舅舅。”
角都脑子里一过:千手族长。
“我舅妈。”
角都:族长夫人。
“还有表哥。”
角都:少族长哦?就是下一代的大千手。
“表弟。”
角都:小千手。
“还有个最小的弟弟……”
说到这里,水户脑子里须臾闪出没见过面却已经过世了的瓦间。
“两个弟弟。”
她改口道:“六七八岁,要买好多种礼物哄呐。”
此时,虽然一个人怅惘着一个走神,但谈话的总体基调是轻松的——
你要算上角都脑内暴走的内容,那甚至可以说是惊险搞笑的。
但等第二天,他们正式进入千手的地盘,空气里的氛围突然就不一样了。
“前面……什么情况?”
因为表叔脑震荡,之前就留在了东边的城池里,现在队伍前打头的,是在火之国玩了一圈、又被长辈赶来干活的堂姐漩涡真理。
她遥望了一下远处,脸上带出点人遇到突发意外是常有的不耐。
漩涡家的队伍,是从南贺川下游方向走来的,到了固定地域内,就不好在用忍者的方式探路了——
毕竟战时,对岸就是宇智波,一不小心,再叫千手家巡逻的人当探子给抓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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