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3章 论天下事鞭辟入里定站前谋料事如神?(2/2)
有人解释道:“他是纳兰国人,是傅兴国的嫡长子,潜入到赫连就是为了找侯爷和云小姐报仇,在我们回城的必经之路上设下了埋伏,本来是要将侯爷炸死,但是云小姐突然冲了出来,所以就......”
所以就把她家小姐炸死了,是吗?
青黛感到自己的呼吸被扼住,一种难以言表的窒息感将她淹没。
她的双手捂在心口,就如同正在经历一场世纪末的寒冷的侵袭。
她的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,仿佛被寒冷的冰窟所吞噬,坠入无尽的深渊。
“傅城?”
声音破碎而颤抖,如夜风中摇曳的烛火。
傅守城缓缓地抬起头,他的心如刀割,身体上的疼痛早已深入骨髓,但他却因青黛的言语而感到撕心裂肺。
青黛死死盯着他:“小姐,真的被你炸死了?”
傅守城全身早已疼到麻木,可却因青黛的一句话,他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撕裂开来。
他的不发一言,落在青黛眼里就是默认了。
青黛的脚步变得有些凌乱,她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俩步,伸出颤抖的手指着他。
“你......你没有心吗?”
“小姐那么信任你,你就是这样对她的?”
“她救了你,将你带回永安城,为你安排住所,给你银子,你却要杀了她?”
不是,他从未想过杀她,就算知道了她就是他的仇人,他还是不忍心杀了她。
他只是想杀陈最罢了。
可她为什么就那么执着?
她连死都不怕,却害怕看到陈最死在自己面前。
傅守城想要说些什么,,可话未及出口,殷红的鲜血已从他的嘴里汩汩溢出,将他的衣襟染红,他只能痛苦地发出“嗬嗬”的声音,无力地摇头。
青黛见了,心中一阵痛恨。
一她猛地拔下头上的簪子,对准了傅守城的喉咙,准备刺下去,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身边的赫连军出手拦住了她。
“他害死了小姐,我要为小姐报仇,你们放开我!”青黛如疯了一般,全无平日的冷静与沉着。
“姑娘,你不能杀他,侯爷不会允许他死得这么痛快的。”赫连军深深地看了青黛一眼。
青黛的双眸已被泪水浸润,肿胀的眼泡含着无尽的悲哀。
她的唇瓣紧咬,以至于发白。
内心在剧烈地挣扎,如同被命运的巨轮无情地碾压,最后,她的手无力地松开,精致的簪子滑落在冷硬的石地上,发出清脆而寂寥的声响。
她以冰冷而疲倦的目光瞥向傅守城,那眼中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友善。
她的喉咙滚动着未说出口的话,选择了沉默。
她像被抽去灵魂的木偶,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了侯府那高大的门槛。
承平街一如既往地热闹非凡,陈侯爷归来的消息让街头巷尾满是欢喜的谈笑声。
人们在津津乐道着陈侯爷与云尚书嫡女的婚事,却不知,婚约的另一个主角却已经不再了。
青黛的眼泪一直流,回到尚书府的时候,泪水都流干了。
门房见她回来,高兴的问道:“小姐呢?”
“小姐?”青黛悠悠的重复着这个称呼,忽然笑了一下,明明是在笑,却让看到的人倍感心酸与苦涩。
“小姐,再也回不来了。”
青黛回到尚书府不久,整个云尚书府便被悲伤弥漫。
赫连爵耐着性子,一分一秒地等待着,直到夜色深沉,却仍未等到陈最入宫。
他觉得不太对劲,疑虑在心中滋生,心道:难道是因为陈爱卿在于轩辕国作战时受伤了?极有可能,不然他不会不来面君。
赫连爵当机立断,命令大太监携带礼物前往侯府慰问。
等大太监回来,看着他脸上的难色,赫连爵的心立刻悬了起来。
“陈爱卿如何了?”
大太监小心翼翼的回答:“回陛下,陈侯爷不太好。”
赫连爵心中一阵揪紧,看来陈最确实身受重伤,他的忧虑得到了证实。
赫连爵内心震动,目光深邃地追问:“陈爱卿身体何处受伤?朕即刻命御医前去侯府,亲自为他诊治。”
“陛下,陈侯爷吐血了,因为......因为云尚书的千金今天在城门外被活活炸死,陈侯爷目睹了一切。”
赫连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。
云尚书的千金不就是云慕笙吗?
好端端的,她为什么会在城外被炸死?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赫连爵稳住心神,面色阴沉地看向那名太监。
太监头也不敢抬,颤抖着声音,将从侯府得来的消息一一向赫连爵述说。
赫连爵只觉胸口沉闷,呼吸都变得困难,瘫坐在椅子上,久久不能回神。
意外发生的太突然了,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心理准备。
陈最击败赫连国,又马上要与云慕笙成婚,本应该是双喜临门的好事。
可是却因云慕笙突然离世,即便轩辕国被打败了,都不能抚平众人的悲痛。
云尚书府已经挂上了白幡,哭声一片。
犹如晴天霹雳,无法承受的痛苦瞬间将他们击垮,两人直接昏死了过去。
顾家上下得知这一悲惨消息后,亦同样陷入深深的悲痛之中,无法自拔。
老夫人这几年身子每况愈下,对孟滢的思念和担忧始终萦绕在心头,每次想起她,都会引发一番无法抑制的悲伤。而今听到云慕笙的死讯,更是犹如五雷轰顶,令她瞬间昏倒过去。
夜幕降临,陈最从昏迷中苏醒。
他因呕血而引起的内伤使得他那原本白皙的肤色更加苍白了几分。
他挣扎着起身,眼前一阵阵发黑,但他强忍着不适,慢慢下了床。
陈最走出房门,下人看到他,忙过来搀扶。
“侯爷,您要去哪?”
陈最的目光突然变得坚毅起来,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决绝:“我要去城外寻找慕笙。”
“侯爷......”下人们被她吓到了,以为他想不开。
陈最对他们不予理会,虚弱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往外走。
下人们面面相觑,只能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,生怕他情绪激动而昏厥过去。
当陈最踏出府门,一架马车已经静静地停在府外。
他上了马车,向城门外赶去。
侯府的下人紧紧追在马车后面,一直追到城门外。
他们到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陈最在一片焦黑的土地上来回翻找,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。
一向清冷的他,此刻浑身脏兮兮,不时从地上捡起来什么东西,抱在怀里。
下人们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,但很快便意识到自家侯爷是将云小姐的骸骨一块一块捡起来。
陈最一边捡起骸骨,一边对著云慕笙低语,声音柔和而哽咽。
他反复说着“对不起”,这三个字像是从心底挤出的忏悔与自责,低沉而悲切。
如果当初他去轩辕国的时候,把云慕笙带在身边,她就不会遇到傅守城。
如果他早一点回到永安城,他就能阻止傅守城的行动。
如果当初他没有算计云慕笙,将她带到纳兰国,傅家的死也就怪不到她身上。
如果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云慕笙,该有多好。
陈最在废墟中不断地搜寻着,试图将云慕笙的遗骸拼凑完整,可无论他怎样努力,怎样仔细地翻找,也无法找回完整的她。
她的身体在连续的爆炸中早已化为支离破碎,又在烈火的肆虐下烧毁得面目全非。
他所能找到的只是一些被烧焦的碎片,难以辨认出曾经鲜活的生命痕迹。
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痛苦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。
他想要呼唤她的名字,却发现自己早已泣不成声。
夕阳缓缓西沉,天幕悄然换上了黑夜的序曲。
陈最抱着云慕笙的骨骸跪坐在地上,独孤的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。
他曾是一个讨厌孤独的人,却在不自觉中,逐渐习惯了这份沉寂。
自从喜欢上云慕笙,他幻想过两个人的未来,可现在,他又变成了一个人。
陈最跪在地上很久很久,仿佛变成了雕塑。
陈府的下人们忍不住这种沉默的悲伤,他们慢慢靠近过来。
见他不曾驱赶他们,众人便开始在发生过爆炸的地带寻找云慕笙的骸骨。
他们仔细搜索着每一寸土地,不敢有丝毫懈怠。
时间在不断地流逝,夜色渐渐深了,秋夜的寒意袭来,让人们冻得不停地哆嗦。
下人们在焦黑的土地上搜寻了整整三遍,才将云慕笙剩余的骸骨全部找到。
他们小心翼翼地将骸骨凑在一起,用干净的布包裹起来。
“侯爷,云小姐已经全部找回来了,您回府吧。”
陈最缓缓地抬起头,一双无神的眼睛转向了那名下人。
他默默地看了对方一眼,又低下头去看着对方怀里的骨头碎屑。
他一股脑全都用衣摆包起来,护在怀里。
“慕笙,我带你回家。”
他的声音轻如鸿毛,温柔如春风吹过湖面,然而却让侯府的下人们都眼眶泛红。
他们侯爷冷心冷清,何曾对一个人如此温柔以待过。
他们深知,他们的侯爷向来淡漠疏离,未曾对任何人展示过这样的温情。
然而,当他们的侯爷好不容易对一个女子动了真情,却得到了如此残酷的结局,这怎能不让人感慨天道不公?
陈最动了动身子,长时间的跪地使得他的双腿都因血液不通而麻木到没了知觉。
下人们赶紧搀扶他站起来,护送着他回府。
当他们的马车路过云府时,陈最无声地掀开车帘,向云府内投去深沉的一眼。
云府内白幡飘荡,搭建好了灵堂,全府上下痛哭不止,那悲伤都要化为阴云覆盖在云府上空。
陈最冷漠的看着,眼睛里一点波澜都没有,更没有将云慕笙交给云府的打算。
他曾对云慕笙说,一旦招惹了他,无论是生是死,她都只能是他的人。
他们有婚约在身,他早就认定了云慕笙是他一生一世,生生世世的妻子。
等他死后,他们是一定要葬在一起的。
陈最怀着深深的悲悯,轻抚着怀中的碎骨,低语道:
“慕笙,你看到了吗?你的家人因你的离世是多么的悲痛,他们渴望着你在下一个轮回中能更加明智,不再像今生这般纯真无邪,处处信人。”
他沉默了片刻,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,继续说道:
“你知道吗,这世界上,除了你的父母,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对你好。
刚开始,我对你好,是因为我对你有所图,有所利用。
你的单纯和善良,你的爱慕和信任,都让我觉得你是那么的易于操控,那么的……好利用。”
可是他却在利用她的过程中爱上了她,这才将所有的利用转变成了真正的爱,付出所有,都要对她好,将所有能给到她的都给她。
“云慕笙你说要等我回来娶你为妻,这辈子你食言了,希望下辈子你不要食言,若是能主动来到我身边就更好了。”
他温言软语的说着,好似怀里抱着的不是一堆死气沉沉的骸骨,而是活生生的人,他仿佛在对她倾诉着深情的告白,即使她已经无法回应。
陈最是一个不喜欢将内心真实情感诉说出来的人。
他是个实践者,厌恶一个人时,便以行动将其击垮。
遇见合眼缘的人,他也会毫不吝啬的给予援手。
他追求的是让赫连国一统天下,为此,他甘愿使用任何手段,不择一切代价。
想要得到云慕笙,就毫不犹豫将她吃干抹净。
他做了自己想要做的所有事情,唯一没有完成的心愿便是娶云慕笙为妻,生一个长得像她一样美,却又聪明绝顶的女儿......
“云慕笙,你还欠我一个孩子呢,只要是你生的,男孩女孩都好。”
他的整张脸庞深埋在阴影里,声音沉甸甸的,像是从深渊里捞出,带着沙哑而颤抖的尾音。
陈最很久很久都不曾哭过,眼看着云慕笙死在面前也不曾掉落一滴眼泪,可夜深人静之时,失去她的悲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。
只要想到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她,无尽的恐慌便如同黑夜的暗流,悄然而至,几乎让他产生了即刻赴死的绝望。
“慕笙,不要怪我没有把你还给云家,若是你不在我身边,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活下去。”
就算是多活几天也好,他要让害死她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,将恐惧刻在对方的灵魂深处,哪怕投胎都要记得被他支配的恐怖。
马车终于停在了侯府。
陈最下车,第一件事就是问傅守城人在何处。
下人战战兢兢地回答:“回侯爷,傅守城已被我们捆绑起来,丢进了柴房。”
陈最的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残忍笑意。
“柴房?你们是不是对他太好了?”
“丢到水牢去。”
下人被他身上的气势吓的一哆嗦,速速点头应允。
这一夜,陈最抱着云慕笙的骸骨入睡。
身在水牢中的傅守城,双手被吊起来,以免要死不活的他被水淹死。
他身受重伤,全身肌肤被冷冽的水泡得苍白而肿胀,仅仅头部露在水面上,承受了一整夜的悬挂之苦。
在接下来的几天里,陈最都没有去上朝,赫连爵担心他的心理状况,多次派人来侯府,却都没有见到陈最一面。
侯府的大门紧闭,谢绝任何人来访。
陈最每日必定想方设法折磨傅守城,使傅守城的肉体承受了极大的痛苦。
他的脸上布满了痛苦和恐惧,全身上下已无一处完好,令人不忍目睹。
既要竭尽所能地摧残他的身心,又如同对待贵宾一般,将山珍海味、琼浆玉液源源不断地送到他的面前。
甚至为傅守城喂食药物,以维持他的生命。
就这样,傅守城经受着非人的折磨,却怎么都死不了。
他的身体与灵魂在陈最的暴虐下痛苦挣扎,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
云尚书府将云慕笙的丧事办完了,青黛突然来到了侯府。
侯府依旧关着门,她拍打府门。
“我是云尚书府的人,有些东西想要交给侯爷。”
门房重重叹了口气,隔着门回道:“姑娘还是回吧,侯爷不见任何人。”
“我要交给侯爷的东西,是我家小姐打算送给侯爷的。”
话音刚落,门房便迅速地将府门打开,映入眼帘的是青黛怀中那个看似普通的包裹。他疑惑地问道: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
“这是我家小姐生前亲自缝制的衣服。”门房听后神色严肃,立刻恭敬地说道:“快请进。”
青黛踏入侯府。
青黛迈步踏入侯府,她能感受到整个侯府被一种压抑的气氛笼罩,下人们的面容都显得格外严肃,任何人都屏息了嬉笑。
青黛在门房的带领下,来到陈最的书房。
自从他和云慕笙确定了关系,在他看书的时候,云慕笙最是喜欢坐在他身边,偶尔为他倒茶,偶尔研磨,温馨又幸福。
此刻,陈最坐在书桌前喝茶,但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却不在了,只剩下一堆白骨,被他放到盒子里,放置在书桌上。
他的视线落在那个盒子上面,春日的光晕洒在盒子上,使之变得温暖而柔润。
这时,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安静,陈最的眉头微蹙,显然被这打扰的思绪所扰,却并未发出一丝声响。
门外,门房战战兢兢地禀报:“侯爷,云尚书府的青黛姑娘来了,说是有物件要交给您。”
书房内还是无人应答。
门房咬了咬牙,额上沁出了细小的汗珠,他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:“云小姐亲自为侯爷缝制的东西,侯爷要不要看看?”
话音刚落,书房内便传出了急促的脚步声,转瞬房门被拉开。
青黛看到陈最的那一刻,差点没有认出来。
他的双目如血,鲜红得如同刚被撕裂的夜空,与那苍白如雪的脸庞交相辉映,宛如从冥界归来的幽灵。
青黛见状,喉咙一阵哽咽,却强行忍住。
她将怀中的包裹递到陈最的眼前,那是一叠精美的布料,每一块都闪耀着独特的光泽。
“小姐特意在赵氏布行为侯爷选的布料,亲手为您缝制了几件衣裳。”
“奴婢觉得,既然是小姐的一片心意,所以就给侯爷送了过来,侯爷您要吗?”
陈最颤抖着手接过来。
他怎么会不要,这是慕笙特意为他做的啊。
“还有这个。”青黛举起手中的灯笼。
看到这个灯笼,陈最的眼眶突然一红。
这个灯笼,是他在两年前的乞巧节上,猜中灯谜、对了对子,才替她赢来的。
整整两年过去,这个灯笼就和刚赢回来时一样,仍旧完好无损地保存着。
“小姐宝贝这个灯笼得紧。”
“侯爷与小姐曾有婚约,奴婢便善做主张将这些与侯爷有关的东西拿了过来,其他的......奴婢不敢,老爷和夫人也不允许奴婢拿走小姐的遗物。”
陈最向青黛的方向轻轻扬起嘴角,似乎是想对她笑一下,然而那个微笑却比哭泣还要凄凉,看的青黛倍感心酸。
“侯爷,奴婢想去看看傅守城,可以吗?”
“好。”陈最从她手中接过灯笼,转身进了书房,房门再次被关上,隔绝了陈最的身影。
门房看着青黛,面露歉意地说道:
“青黛姑娘,还请你多体谅侯爷,自从云小姐离世后,侯爷就一直是这个样子。”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叹息。
青黛笑笑,她又怎么会计较。
她见证了小姐和侯爷的相遇相识相知相爱,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侯爷对她家小姐的感情有多深。
在这阴冷的世界里,他是个无法被任何感情所触动的硬石,将别人的生命轻蔑地踩在脚下。
然而,这一切在他遇见她的那一刻,无声无息地改变了。
他的爱,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,无法遏制,无法逃离。
那是一种熔岩般的热烈,一种地火般的执着,他的每一个眼神、每一次呼吸,都充满了对她深深的痴情。
他的热烈,他的痴情,他的执着,所有的一切都让周围的人感受到他对她的感情有多么的深沉和炽热。
......
在门房的引领下,青黛向着后院走去。
那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,为了虐待傅守城,后院几乎搜罗了世间所有的刑具。
它们比监牢中的刑具更加齐全,更加花样百出。
每一件都曾在傅守城的肌肤上留下过深深的痕迹,让他变得体无完肤,生不如死。
傅守城趴伏在地上,衣衫褴褛,伤口翻卷、发白、溃烂。
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,所有的肌肤都像是被烈火焚烧过,痛苦和屈辱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青黛走到他身边,看着他凄惨模样,眼底一丝害怕也无。
“傅守城,你知道你最可恨的地方是什么吗?”青黛俯下身,冷冷地问道。
“你利用了我家小姐的一片真心。”
“小姐从小在尚书府备受宠爱着长大,除了最亲近的人,小姐很少会相信外人,你是第一个,可你却害了她。”
青黛静静的诉说着,声音平淡。
她问傅守城:“被炸死的一瞬间是什么感受呢?你说小姐会不会很疼?”
傅守城回答不了她的问题。
云慕笙所经历的痛苦,他或许无法直接感同身受,但他清楚自己在目睹云慕笙被炸死时,心如同被千万针刺,剧烈地疼痛着。
“你怪我家小姐害得傅家家破人亡,可两国争斗本就是残酷的,何况我家小姐从未对傅家做过什么,你却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一个无辜女子的头上,你的良心不会痛吗?”
“唔唔唔......”傅守城在地上挣扎,被挑断了手脚筋的他,连站起来都不能了。
他的声音在回荡,如泣如诉,血色的泪水流出,眼里是悔恨。
这一刻,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悲伤与悔恨,几乎让人窒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