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8章 富国强兵匡扶赫连，治国安邦四海承平?（1/2）
孟滢番外】
我家道中落，自小被我祖父的姐姐接到将军府。
都说寄人篱下的日子是难过的，可是我从来都不曾体会过寄人篱下是什么样的感觉。
不是因为我年纪小，感受不到何为寄人篱下，而是将军府的人对我都很好，特别的好。
自从来到将军府，外祖母就将我养在身边，当成亲孙女一样。
将军府只有我和小舒两个小姐，我得到的宠爱一点都不比小舒少，甚至更多。
将军府内，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，都将我当成将军府的一份子。
外祖母怕我被人欺负了去，常常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我，隔三差五就会送我一些小礼物，还时长会去我的院子看我。
二伯母只有顾景黎和顾景逸两个儿子没有女儿，所以她将我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对待，时长为我添置新衣，为我置办首饰，我的衣服和收拾比小舒这个正儿八经的将军府大小姐还要多。
三伯母，也就是小舒的母亲，也会摸着我的头说，我们滢滢长的真漂亮，是我见过所有小姐当中最知书达理，最温柔似水的人。
还有小舒的嫂子，我也跟着叫她嫂子。
嫂子为人很温和，也将我当成小姑子一般对待。
下人们见将军府的主子们对我如同亲生的孩子一般，没有人敢欺辱我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，对我都毕恭毕敬。
我以为我自己得到的宠爱过多，小舒会心生不悦，但是没有，从来都没有过。
她把我当做亲姐姐，也将我当成好朋友，我们两个相处的模式甚至比亲姐妹还要好。
小舒很聪明，而且有着超乎女子的吃沉着冷静。
我虽然年长她一岁，但是小舒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大姐姐一样，将我照顾的无微不至。
就这样，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，感情极深。
在我及笄的时候，将军府大排宴宴，请来了永安城内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，这是我不曾想到的，也是令我最为感动的。
及笄过后，三伯母又依靠自己的关系，给我相看了一门不错的对象，对方是刑部侍郎的嫡子，为人稳重，是个值得托付的人。
我对这门婚约很满意，也在后来的相处中，喜欢上了这个叫周子偃的少年郎。
我以为，我未来的人生会是成婚生子，一辈子安享太平。
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痛不欲生。
同时改变的不仅仅有我的命运，还有顾家和赫连国的命运。
就因为我所犯的错，致使顾家家破人亡，九族被灭，赫连国最终走向了亡国的命运。
......
入冬，天气寒冷。
皇宫按照惯例，每年都要举办一场入冬宴，今年也不例外。
文武百官都在金銮殿陪同赫连骜，而百官的家眷则是由皇后娘娘和贵妃来招待。
宴席之上的流程没有什么特别的，无外乎欣赏谷歌，谈天说地，吃吃喝喝。
将军府因为地位尊贵的原因，坐在距离皇后和贵妃最近的位置。
我看向坐在上首那个美丽的不可方物的女子。
她那张脸就如同盛开的牡丹花，雍容华贵而大气。
对方就是纳兰国送到赫连国和亲的温贵妃，来到赫连国后就备受老皇帝赫连骜的宠幸，为了她大肆修建行宫，她说什么就是什么。
几日前，我在承平街被一纨绔子弟调戏，未婚夫周子偃一怒之下踢了那纨绔一脚，没想到将那个纨绔直接踢死了。
若仅仅是个纨绔没有什么大不了，不想后来竟被告知，此纨绔是温贵妃的弟弟。
本来是一件小事，以她和周子偃的身份，没有人过多计较。
但就是因为被踢死的是皇帝最受宠的贵妃的弟弟，这件事便不再是小事。
周子偃被打入了死囚牢，眼看着就要被斩首。
周子偃落得这样的结局都是因为我，我有怎么能坐视不理，而我唯一的机会只有这次宴会了。
我时不时看向温贵妃，希望找到机会和她谈条件。
在宴会的整个过程中，温贵妃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我，好似根本就不认识我一般，但是我知道，她一定知道我是谁。
我等待着时机，在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，温贵妃借口有事要先行离开。
我见她走出宴会厅，也忙找了个借口离开。
温贵妃在宫女的搀扶下向前走，我速速追上去。
“贵妃娘娘请留步。”
温贵妃听到了我的声音，果然停下了脚步，她转过身，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，美丽又大方，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。
“你不是将军府的孟小姐吗？找找本宫有事？”
我知道她这是明知故问，但却依旧恭敬的对她行礼。
“臣女确实有事，贵妃娘娘大人大量，能否饶了周侍郎家的公子，一切都是由臣女引起的，如果贵妃娘娘要怪罪的话，就治罪臣女吧。”
我说的情真意切，只要温贵妃能够饶了息之，我什么都愿意做。
我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，也做好了死缠烂打的准备，但是没想到温贵妃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我，唇边的笑意扩大，带着某种深意，我看不懂那抹不怀好意的笑代表着什么。
她抚了抚自己发髻，慢条斯理的说：“孟小姐真的愿意为了周家公子做任何事情吗？”
我点了点头：“只要是我能做到的，我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。”
“真的？”温贵妃轻笑。
“真的。”我认真的回答。
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意味着什么，但是很快我就知道了，我接下来所作的一切都将把自己在意的家人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。
“看来孟小姐对周公子的感情至深，本宫都为你们忠贞不渝的感情而感动，既然如此，本宫就给孟小姐一个好机会，这里说话不方便，孟小姐随本宫来。”
我见她答应下来，心中升起欢喜，没有任何迟疑的紧紧跟在了温贵妃身后，只希望她速速答应放了息之。
我随着温贵妃一直来到凤鸾宫。
这是老皇帝特意花费大量金钱为温贵妃打造的宫殿，里面富丽堂皇，美轮美奂。
我无心观赏，满心都希望温贵妃快些答应我的要求。
但是，我也知道皇宫规矩多，所以自从入了凤鸾宫便立刻垂下了眼眸，站在温贵妃面前。
温贵妃坐在贵妃榻上，宫女给她拿来暖炉暖手。
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圈，笑着说：“不愧是将军府养出来的，通身气度不凡。”
我不想听她说这些没用的废话，只希望话题速速转移到息之的问题上。
或许是见我不出声，温贵妃觉得说其他的没意思，所以主动提及息之。
“周侍郎的弟子踢死了本宫的弟弟，本宫并不曾追究周侍郎教子无方之过，已属仁慈，正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，本宫的弟弟死了，本宫只要周子偃一个人偿命，不是理所应当的吗？孟小姐，你说呢？”
我觉得那个纨绔子弟死了也是活该，谁让他光天化日调戏她，还对她拉拉扯扯，意图做出强抢民女之事。
这样的败类，活着也对国家没有任何益处，死了的干净。
但是这种话我是不能当面对温贵妃说的，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。
“贵妃娘娘明见，周公子并非有意要踢死娘娘弟弟，实在是迫不得已之举啊，如果周公子不这样做的话，臣女的清白怕是要毁在他的手上了。”
“娘娘，这件事周公子固然有错，但也是情有可原，希望娘娘可以饶她一命，如果娘娘非要惩罚，便惩罚臣女吧。”
我说完便等待着温贵妃的回答，等来的确实温贵妃嘲讽的笑声。
“孟小姐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可笑吗？周子偃一脚就将本宫的弟弟踢死，可见他这一脚一点都没有留情，是奔着要至本宫弟弟于死地的，这般心狠手辣，本宫实在看不出他是迫不得已之举。”
“再有就是，周子偃是为了你的清白才杀人，难道你的清白比一条人命还要重要吗？”
“你只是失去了清白，而本宫的弟弟却是失去了生命，你和周子偃还好好的活着，本宫弟弟却再也回不来了，你让本宫如何网开一面？”
我听着她的话，只觉得刺耳。
可是为了息之，我必须要忍耐。
“如果贵妃娘娘想要出气的话，臣女愿意代替周公子受罚。”
“呵呵。”温贵妃冷笑：“冤有头找有主，本宫怎么能让你来代替呢？”
我咬了咬牙，来到熬凤鸾宫之前，温贵妃给了她希望，怎么这会她又不愿意放了息之了呢？
我有些不知所措，声音也变得颇为僵硬：“那贵妃娘娘如何才能放了息之？”
“放了他也不是不可以。”温贵妃话锋一转，又给了我希望。
我抬起头，与她对视。
只听温贵妃继续说：“只需要孟姑娘做出小小的牺牲，本宫保证周子偃会完好无损的从死囚牢放出来。”
我急不可耐的说：“要求我做出什么样的牺牲？”
温贵妃轻轻一笑：“一会儿赫连瑾将会发生点小意外，你只需要指认是将军府嫡女顾望舒干的，你的任务就结束了。”
听到这个条件，我的眼睛里出现了不敢置信的神色。
温贵妃要对付赫连瑾小殿下？
为什么？
赫连瑾只是个小孩子，温贵妃为什么连他都不放过？
她想来想去想不通温贵妃的到底为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。
小舒从来都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，她也未曾得罪过温贵妃，温贵妃为什么要陷害她？
这样的要求对于我来说是不能去做的。
我看向温贵妃的眼神再也没有恭敬，而是愤怒。
“小舒与我情同姐妹，我绝对不会无限她。”
我说完这句话，转身便要走，却被温贵妃叫住。
“你考虑好了？真的不愿意？”
我没有回头，冷冷道：“不愿意，我会想别的办法救息之。”
“呵呵。”温贵妃突然冷笑：“别的办法？你能想出什么办法？去求皇后？如今的皇后就是个徒有虚名的摆设而已，去求陛下？陛下对我的话言听计从，只要我不松口，陛下一定不会同意放了周子偃。”
听了温贵妃的话，我紧握双拳。
她说没错，老皇帝昏庸好色，心里眼里只有温贵妃一人。
我猛的转过身：“你到底要怎么样？”
“本宫刚才就说过了，只要你指认顾望舒推赫连瑾落水，本宫便放了你的情郎。”
不可以，绝对不可以，我知道这样做是错的，会害了小舒的。
小舒将她当成最好的姐妹，将军府对她有养育之恩，她绝对不可以因为周子偃一个人，而害了小舒。
我想来想去，决定放弃。
这虽然很痛苦，但是我别无他法。
“恕臣女不能答应贵妃娘娘的要求，臣女告退。”
我坚决的向外走，还没有走几步，温贵妃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“你大可以离开这里，只要你立刻，本宫就会告知皇帝陛下将军府投敌叛国。”
“投敌叛国”四个字如同定身咒一般将我定在了原地。
我无法想象，如果将军府被扣上了投敌叛国的罪名，下场有多惨。
外祖母是一品诰命，外祖父是掌握军权的大将军，二伯又是兵部尚书，小叔也领兵镇守在青云关。
顾家男儿都掌握着军权，本就受到老皇帝的忌惮，如果温贵妃说将军府有不轨之心，以她的受宠程度，和老皇帝无能又多疑的性格，一定会相信的。
往一个人身上泼脏水的成本是非常低的，而且寻找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又十分麻烦，这就会给将军府带来巨大的麻烦，昏庸的老皇帝极有可能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处置将军府。
我的心开始七上八下起来，怒火直冲头顶：
“贵妃娘娘的做法未免过于歹毒了。”
面对着我的愤怒，温贵妃居然笑的越发灿烂，都没有计较我的出言不逊。
“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，你要么听从本宫的话，诬陷顾望舒，要么你也可以不听本宫的话，眼睁睁看着顾家因通敌叛国的罪名被满门抄斩。”
“你......”
不管是哪一种，我都不想选，我宁愿温贵妃提出的条件是让我去死，都不想诬陷小舒，也不想看着将军府覆灭。
可是温贵妃不给我其他选择的条件，我到底要怎么办？
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，在这一刻，我甚至后悔因息之的事情找温贵妃求情。
与小舒和顾家比起来，息之在我心中的地位是要排在后面的。
“留给孟小姐的时间不多了，你可要速速做决定啊。”
温贵妃的眼睛里闪动着狡猾的光，这样的她，让我觉得十分可恶以及恐怖。
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，温贵妃见我迟迟没有作出决定，她冷哼了一身，从贵妃榻上站起来，径直向门外走去。
“你要去做什么？”我惊恐的大叫了一声。
“既然孟小姐这般难以做决定，那本宫只有去找陛下，将顾将军府通敌叛国的事情全部告知陛下。”
“你......你这个毒妇。”
“呵呵，本宫本来就是毒妇。”
她说完，不再理会我，继续向前走。
我追上去，想要阻拦她，却被粗使嬷嬷抓住，让我动弹不得。
我眼睁睁看着温贵妃走出凤鸾宫，正要向金銮殿的方向走去。
不行，绝对不能让她诬陷将军府。
我拼命的挣扎，却根本就挣脱不开，我急的眼睛都红了，在这样两难的抉择下，我被逼无奈，只能选择先保住将军府。
小舒一个人，和将军府的几百口人，我选择了后。
“贵妃娘娘，臣女答应您的要求。”这句话我带着哭腔喊出来。
整个人都仿佛被抽干了力气，在这一刻，我厌恶我自己。
我没有什么本事，救不了息之也就罢了，现在又要去陷害小舒。
我不得好死，我该死，我对小舒的伤害，一辈子都偿还不了。
可是，我没有办法。
温贵妃停下来，看向我时，笑容十分灿烂，十分和蔼。
“这就对了嘛。”
她对我投来赞许的目光，我恨不得冲上去将她杀了才解恨。
我几乎是被嬷嬷拖着向前走的，并没有回宴会厅，而是直奔御花园。
我不知道温贵妃到底用了什么办法，把小舒吸引到了御花园。
等我们到的时候，小殿下已经被救了出来，小舒被宫女太监压着跪在地上，她拼命挣扎，她的解释没有人会相信。
在我们抵达后，皇后娘娘和顾家女眷等人很快也来到了御花园。
我看到外祖母等人一脸疑惑不解，看到皇后娘娘因小殿下被淹死痛不欲生，直接昏死了过去，被宫女抬走。
我看到温贵妃的脸上得意的神色。
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。
温贵妃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，问道：“到底发生了什么，小殿下是如何落水的？到底是谁害死了小殿下？”
这话看似是对众人说的，其实我知道温贵妃是在问我，她希望我现在就指认小舒。
我站在小舒面前犹豫不决。
不要，我不要诬陷小舒。
小殿下死了，一旦我指认小舒，小舒会没命的。
可是，不指认小舒，整个顾将军府都要被温贵妃毁了。
就在我踌躇之时，温贵妃身边的人用力推了我一把，将我从人群中推出来。
所有人同时看向我。
还不等我说什么，将小舒按在地上的宫女太监齐声回答温贵妃的问话。
“回贵妃娘娘的话，小殿下是被顾将军府的嫡女顾望舒推入荷花池活活淹死的。”
“对，这是我们亲眼所见，当我们想要救小殿下的时候，顾望舒还一直阻拦我们，这才耽搁了救小殿下的时间，等我们好不容易把小殿下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，小殿下已经没有了呼吸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外祖母立刻反驳，看向那几个宫女太监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冷厉。
“老身的孙女没有理由把小殿下推入到荷花池中？你们无凭无据，不要血口喷人。”
二伯母、三伯母和怀有身孕的大嫂，也都站出来维护小舒。
我看在眼里，疼在心里，真恨不得立刻帮着外祖母等人一起否认。
可就在这个时候，温贵妃走到我身边，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，在我耳边轻声说：“顾望舒和顾家一百多口人的命，你只能选一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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