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7章 愧疚与爱 二（2/2）

也在一个平常的日子里，祖母唤他去了前堂，而前堂上除了她，还有一名年幼的孩子。

那孩子不到桌子那般高，祖母一手牵着他，一手搭在椅子上，对着那小男孩轻声道：

“寒容，你去拜见你父亲。”

他当时一脸迷茫，看着这半大的孩子，迈着慢悠悠的步伐来到自己面前，扑通一下便跪下了，稚嫩地喊道：

“父亲，请受孩儿一拜。”

他这才惊觉，祖母替他收了个养子。

他颤抖着手问道：

“祖母，这孩子您从哪里来的？”

“可不能去抢了百姓家的孩子！”

他觉得这个孩子脸蛋白嫩，一看便被家中养的很好，他担心祖母一时着急行了错事。

祖母叹了口气道：

“这孩子是之前去寺庙里拜佛的时候路上捡到的，一直养在别院；想着若是你能娶妻生子，他便放你妻子名下好生养着；哪只你如今还孑然一身，便直接让他认你做了父亲，养在我手底下。”

寒棱一听，惊讶道：

“祖母，那，那我可以不用.......”

不用成婚了？

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祖母，祖母不情愿地点点头，说道：

“你的事我管不了了，军营有事就先回去吧，莫要在洛都耽误了事情。”

寒棱对着祖母跪下磕头，眼中蕴着泪，而后抱着那孩子说道：

“以后我就是你父亲了，你就是我寒家的子孙。”

只没想到，在他离开的前一日，祖母便溘然长逝了。

临走前，祖母唤他，眼神已经有些涣散，他上前握住她的手，哽咽道：

“祖母，可还有话要说。”

她咿呀了两声，寒棱将耳朵凑上前，听清楚的时候，他抿唇克制情绪，他的祖母用最后一丝力气同他说：

“棱儿，对...不起......祖母当初，当初不该阻拦你才是.......那如今，你至少身边有个知心人，不至于孤寡至今啊......”

他再忍不住，对着祖母哭喊道：

“不，祖母，是我对不住您，我不孝，没能让您安心，让您到现在还在为孙儿担心，我该如何弥补您啊，对不起，对不起......”

闻言，祖母将手放在他的头上，就像小时候一样轻抚他的头，轻声道：

“不要哭，祖母活够了；如果你想让祖母放心，那你以后得日子都要活得开心才行，你开心，祖母在地下也会开心；你不喜欢成婚，那便不成婚，你喜欢行军，那便替皇上，替百姓在边疆好好守着这大越......咳咳咳......”

“我寒家儿郎，岂是囿于儿女之情之辈，你既无心成家，就不必勉强了，守护大越，守护百姓，守护这个孩子......我便...可以瞑目了......”

寒棱蓦地抬头，祖母已经闭上了眼，那放在他头上的手也缓缓滑落下去，他再忍不住，放声大哭，

他再没有祖母了。
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