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2章 从前（1/2）

郁繁对自己幻化的本事是十分自得的，年岁的增长非但没有让她收敛，反而越来越张扬，自视甚高。

百年来，她做过普通的百姓，做过书生，做过财主、王爷，也做过别人家祖宗。

她不断地尝试着各种各样的身份，感受着奔涌而来的刺激。

周溟曾经劝她多花些心思在妖力上，郁繁以自己不凭借妖力也能在人族中顺风顺水躲了过去。

有些事，一旦开了闸，不吃点教训，是永远不会克制自己的心思的。

百岁出头的时候，郁繁感觉变作各色各样的人族已经不能满足她了。

她要尝试更新奇的东西。

例如，决定别人的生死。

死，生个病，或者被人下毒，捅刀，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。

那么，她要挑战的事情就是让人复生。

这个想法刚刚浮现，顷刻便像田野里的蔓草般疯长。之后的一段时间，郁繁利用各种身份搜罗世间禁书，废寝忘食。

约莫半年的时间，郁繁终于有了些进展。

但当看到书上所说救人一命需予自身魂魄时，郁繁紧紧皱起了眉。

许久，她揉着额角继续翻书。

魂魄，不可捉摸。郁繁按照书上所说，好不容易终于能感受了自己的魂魄。

微小的一团，外面被一层蓝色的火焰包裹，暖暖的。

接下来，就是魂魄分离之法。

郁繁依照书上所说之法在自己体内凝出了一把血刀，触碰前她便有些预感，可当刀身同魂魄相触之时，身体忽然火烧似的痛。

体内的血液控制不住，纷纷涌上喉间，郁繁没控制住，难以忍受地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吐血。

这一吐，郁繁感觉自己身上全部的血都要吐光了。

昏迷了两日的时间，郁繁不放弃，再次尝试起来。

屡败屡战，就这样又过了两三年，郁繁觉得自己渐入佳境。

刀身触碰上蓝芒的那一刻，她终于不会再有那日强烈的反应。

郁繁心中又膨胀起来。

周溟等人语重心长劝她，郁繁表面乖顺地点头，心下叛逆之际，直接将那些话都甩到了脑后。

既然不会产生什么后果，郁繁心中蠢蠢欲动，恨不得立刻揪起一个死人尝试一番。

但看了许久，没有几个值当她这么做的。

动念头的时候，是在第二年初春的时候。春光乍泄，一轮暖阳悬于天际，耳边有潺潺的流水声。

河面上的冰一点一点的消融，河水十分冰凉。

当时，郁繁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河岸边，心神懒怠。很久没有做事，她的身体都快发霉了。

她漫无边际地想着事情。不知何时，薄冰中央出现了一只幼小孱弱的鸭子。四周都是冰，它费力地拨弄着身下的河水，一时不知该如何逃出生天。

郁繁支着头，漫不经心地看着那只鸭子。

小鸭子找不到方向，嘎嘎地乱叫着。它无望地旋着身子，有一瞬，它的目光看向了郁繁。

郁繁眸光微动。小鸭子显然不知道这个比它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人在想些什么，顷刻又转了过去。

就这么扑腾了大概两刻钟，小鸭子没了体力，叫声渐渐弱了下去。

它垂下头，郁繁好整以暇地支着下巴看着，一刻钟的时间，小鸭子再没有了任何的动静。

大概是被冻死了吧。

郁繁这么想着，正要起身，眼角余光忽然注意到了那只鸭子又小小地扑腾了一下，然后，身体向右倾倒。

这下是真的死透了吧。

郁繁看着，忽然心里有了一丝跃跃欲试的冲动。

先拿这只要死不活的鸭子做个尝试，若是不成，她不会出什么事；若是成了，以后小狼他们有难，她可以当他们的第二条命。

郁繁抬起步，缓缓向着鸭子的方向走去。

郁繁抓着鸭子走到一处地方，似是没有死透，小家伙在她的掌心轻轻颤了颤。

不管了，它死或不死，她都要先踏出第一步。

欣喜若狂的是，郁繁成功了。

小鸭子的灵魂出了窍，魂上的光芒很是微弱。郁繁缓缓割下自己的小半魂魄。

这痛苦尚在她可以承受之中。

被重组的魂魄重新进入了小鸭子体内，郁繁倒没什么感觉。很快，小鸭子睁开了眼，双眼迷蒙，傻傻地看着她。

郁繁心里绽开了花，抱着小鸭子到小狼他们面前炫耀。

周溟心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，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话。

又过了一年，小鸭子不知跑到了哪里。郁繁闲来无事，又跑出青幽谷去百里外的小镇闲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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