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章 回去能年轻吗(2/2)
于桂芹的街面房位于小镇最繁华的商业街,地理位置十分优越,前面是宽敞明亮的门面,后边还能住人,简直就是个做生意的绝佳场所。范广林气冲冲地来到她的店门口,看到招牌上写着“桂芹烟酒副食店”几个大字。店里有几个顾客正在挑选东西,于桂芹满脸笑容,正忙着招呼。
范广林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,好不容易等顾客都走了,他才大步走进店里。于桂芹看到他,脸上露出一丝惊讶,连忙笑着打招呼:“哟,老范,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?”
范广林可没心思跟她客套,板着脸说:“于桂芹,我来是想跟你说说这房子的事儿。你也知道,麻德倒了,你这房子分得不光彩。我在供销社干了一辈子,比你更有资格住这街面房。我看你还是主动把房子交出来吧,别弄得大家都不好看。”
于桂芹一听这话,脸色瞬间变了,原本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,她有些生气地说:“范广林,你这话可就不对了。房子是单位分的,又不是我偷来抢来的。当时分房的文件上写得清清楚楚,我符合条件,凭啥让我交出来?你可别在这儿无理取闹。”
两人你一言我一语,互不相让,声音越来越大,吵得不可开交。最后,范广林气得满脸通红,脖子上青筋暴起,大声吼道:“好,于桂芹,你等着,这事儿没完!我跟你没完!”说完,转身就气呼呼地走了,留下于桂芹站在店里,气得直跺脚。
从那以后,范广林就像着了魔一样,联合张玉等几个同样心怀不满的人,开始了漫长的上访之路。他们四处搜集材料,写了一封又一封言辞激烈的举报信,分别寄到了市纪委、市信访局、省供销社的上级主管部门……信里详细列举了于桂芹通过不正当手段分得街面房的种种“罪行”,言辞恳切地要求有关部门严肃处理,收回房子重新分配,还他们一个公平。
这事儿就像一场熊熊大火,在小镇上迅速蔓延开来,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。有人站出来支持范广林和张玉,说他们是为了公平正义,敢于和不正当行为作斗争,是英雄;也有人觉得范广林太较真了,都已经退休了,还折腾个啥,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吗?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累。
于桂芹的日子也变得不好过起来。自从和范广林大吵了一架后,她店里的生意就受到了严重影响。一些老顾客听说她的房子有问题,心里犯起了嘀咕,都不太愿意再来她这儿买东西了。往日里热热闹闹的店铺,如今变得冷冷清清,门可罗雀。于桂芹心里委屈极了,每天坐在店里,望着空荡荡的店面,唉声叹气,满心都是无奈和无助。
有一天,于桂芹正坐在店里发呆,眼神空洞,满脸愁容。突然,店里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。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,头发梳得整整齐齐,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公文包,看起来很有派头。他走进店里,目光在店里扫视了一圈,然后礼貌地问道:“你是于桂芹吧?”
于桂芹点了点头,心里有些疑惑,小心翼翼地说:“我是,你是……?”
男人笑了笑,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,说:“我是市纪委的,我姓刘。关于你房子的事儿,我们已经调查了一段时间了。”
于桂芹一听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,紧张得手心都冒出了冷汗,声音有些颤抖地说:“那……调查结果怎么样?”
刘纪委神情严肃地说:“你放心,你的房子没有问题。当时分房的时候,虽然你小叔子麻德是行署专员,但所有的程序都是公开透明的,每一个环节都有严格的监督和记录。经过我们仔细核查,你也确实符合分房条件,我们没有发现任何违规操作的证据。至于范广林等人的举报,我们也找跟县社谈过话了,说他只是对分房结果不满意,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来支撑他的说法。”
于桂芹听了,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,积压多日的委屈和担忧瞬间化作泪水夺眶而出,她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哽咽了:“谢谢你们,谢谢你们还我一个清白。这段时间,我真的是被这事儿折磨得快崩溃了。”
刘纪委走后,于桂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。她思来想去,决定去找范广林,把纪委的调查结果原原本本地告诉他,让他不要再继续闹下去了,大家都是老同事,没必要因为这事儿伤了和气。
范广林正在家里百无聊赖地看电视,心里还在为房子的事儿窝火。看到于桂芹来了,脸色顿时沉了下来,很不高兴地说:“你来干啥?是不是房子要被收回去了,来找我求情?”
于桂芹并没有生气,她深吸一口气,把纪委的调查结果耐心地跟他说了一遍,然后语重心长地说:“老范,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?房子我是光明正大分来的,你就别再折腾了。咱们都是老同事,在一起工作了这么多年,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,别因为这事儿伤了和气,不值得。”
范广林听了,脸上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,将信将疑地说:“你说的是真的?纪委真的这么说?你可别骗我。”
于桂芹认真地说:“当然是真的,这还有假?你要是不信,你可以自己去纪委问,他们的调查结果都是有据可查的。”
范广林沉默了一会儿,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太服气,但也知道再闹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。他叹了口气,说:“好吧,既然纪委都调查清楚了,那我就不闹了。不过,我还是觉得我比你更有资格住这街面房。”
于桂芹笑了笑,宽容地说:“范广林,这房子已经是我的了,你再这么想也没用。要不这样,以后你要是有啥需要帮忙的,尽管开口,咱们还是好同事,以前的事儿就都过去了。”
范广林听了,心里的那股怨气也渐渐消了。他看着于桂芹,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,说:“行,于桂芹,你这人还挺大气的。那以后有事儿我还真得找你,之前是我太冲动了,对不住啊。”
从那以后,范广林再也没有上访过。小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,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,热闹非凡。于桂芹的烟酒副食店生意也慢慢好了起来,顾客又渐渐多了起来。只是偶尔有人说起这事儿的时候,还会感慨一番,这世上的事儿啊,真真假假,虚虚实实,有时候还真让人看不透。
在那略显昏黄的午后,日光穿过斑驳的树叶,洒下一地碎金。许丙昌拖着沉重的步伐,缓缓站定在我三弟面前。他的神色里,满是岁月镌刻的疲惫,像是背负了无数个日夜的沉重,可那眼眸深处,又隐隐透着一丝如释重负,仿佛即将卸下一副压在心头多年的重担。
许丙昌那些日子可谓是费尽心思。每一次鼓起勇气,又在犹豫中退缩,内心反复挣扎。无数个夜晚,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,想着该如何面对三弟,如何开口说出那些积压心底许久的话。直到今日,他终于下定了决心,找到了三弟,此刻望着眼前的人,心中像打翻了调味瓶,各种滋味交织翻涌,这么多年的误会,是时候做个了断了。
“老唐,”许丙昌率先打破沉默,开口时声音略带沙哑,那是情绪的波澜与长久的压抑所致,“你可让我好担心。有些事,我憋在心里很久了,今天无论如何得跟你说清楚。”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三弟,像是生怕错过对方任何一丝表情变化。
三弟闻声,缓缓抬眼看向他,目光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,似乎这些年的风风雨雨、起起落落,早已让他对世间一切都波澜不惊。“老许,你说吧。” 他的语调平稳,听不出丝毫情绪起伏。
“你爸没去供销社闹过劳保费的事儿,”许丙昌顿了顿,抬手扶了扶额头,像是在整理那有些杂乱的思绪,“没去万丰供销社闹过,去县社就仅仅一次,还是范广林那家伙催促得紧,你爸才去的。” 他说得很慢,每个字都像是经过了反复掂量。
三弟轻轻点了点头,脸上神色未变,平静说道:“都是干这行的,里面的底细我也清楚,所以当时我就劝过老人,别白费力气,可他不全听啊。” 话语间,隐隐透着对父亲的无奈与担心。
许丙昌叹了口气,那声叹息里满是岁月的沧桑,接着说道:“还有你工作调动的事儿,我承认,我是找人托了关系,可根本没起啥作用。后来你自己犯了错误,才导致被调动,这真跟我关系不大。” 说到此处,他微微低下头,像是在回避三弟的目光,又像是在对过往的行为感到愧疚。
三弟微微皱眉,那眉头轻皱间,似是过往的不悦与困惑再次涌上心头。他沉默了片刻,空气仿佛都在这短暂的寂静中凝固,而后缓缓开口:“当时我是心里有气,总觉得是你在背后捣鬼。现在想想,自己确实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。” 他的语气里,多了几分释怀与自省。
“是啊,”许丙昌接过话茬,感慨道,“就像常盛,那个一把手,不也因为卖房子的事儿被免职了嘛。这世事难料,谁能想到会变成这样。” 说着,他无奈地摇了摇头,眼中满是对世事无常的喟叹。
三弟苦笑着摇了摇头,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与豁达,“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,再提这些也没啥意义了。” 他摆了摆手,像是要挥去那些过往的纷纷扰扰。
许丙昌看着三弟,神色认真,目光诚挚:“老唐,咱俩这么多年的误会,我一直都难受。谁也没抱谁的孩子下苦井,咱都是相同命运的人,没必要为了这些事儿生分了。” 他向前迈了一步,眼中满是期待。
三弟眼中闪过一丝动容,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,如同平静湖面泛起的涟漪,稍纵即逝却又清晰可见。“老许,我懂你的意思。以前是我太钻牛角尖了。” 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温度,那是多年隔阂即将消散的信号。
阳光愈发柔和,暖暖地洒在两人身上,多年的隔阂在这一刻似乎渐渐消散于无形。许丙昌走上前,抬起手,轻轻地拍了拍三弟的肩膀,那动作里满是老友间的亲昵与和解的意味。三弟也回拍了他一下,俩人相视一笑,那笑容里,饱含着对过往的释然、对未来的期许,那些过往的恩恩怨怨,都在这一笑中化为乌有 。
万丰供销社倒闭之后,原本繁华的街道上逐渐涌现出了几家批发零售商店,同时还有一些零散的摊床小贩。这些新出现的商家给街道带来了一些新的活力,但市场格局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
在这些商家中,杀猪的那五六家显得格外引人注目。他们凭借着对市场的垄断地位,将猪肉的价格定得比其他地方都要高。然而,随着时间的推移,市场竞争日益激烈,内卷现象逐渐显现。
在激烈的竞争中,这五六家卖猪肉的商家最终只有两家能够生存下来。其他的商家要么被迫关闭,要么转型经营其他商品。与此同时,原本的商店也纷纷改变经营模式,改成了超市经营,以适应市场的变化。
与此同时,农贸市场的人流量也在逐渐减少。这一方面是因为农村人口逐年下降,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外出打工,导致农村地区的消费市场不断萎缩。